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感谢兔兔画的头像!(´∀`)♡
 

【舜远】谎言上的真实(十一)(向哨)

·哨兵向导au 私设众多







尽远醒来时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里。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这个房间里起码有一个能够通气的地方,不然他早就窒息了。

 

 

他的背包,身上藏着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这里的人一定在他昏迷的时候对他搜了身。不仅如此,他的口罩和头盔也不翼而飞。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房间似乎是专门为关押哨兵设计的,构建的材料和照明用的灯光,都引起了尽远强烈的不适,让他连站起来都困难,更不要说在不知道隐藏在哪的摄像头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

 

 

于是从恢复意识起,他就背靠着一面墙坐在地上,试图从一团混乱的大脑中理出一条线索。首先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和那个黑发的向导一起躲在写字桌的后面,听对方讲述了这个组织的秘密。之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精神压力和噪音,他大概是从那时开始失去了意识。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的情况不容乐观,像他这样的未结合哨兵是不可能独自在那种强度的噪音下幸存的,这里的人想杀了他,他还活着的唯一可能就是和他同行的向导救了他。虽然很模糊,但他确确实实还记得对方的精神触手温柔的进入自己正在坍塌的精神世界,为自己建立起抵御外界噪音的屏障,他也确确实实听到了对方安抚他的话语。

 

 

对方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哨兵的大脑此时转得有些慢,对了,是舜。舜救了他,但是他们之后还是被发现了,舜救了他应该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和精力,而他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仍然处于昏迷,逃过这里的人的追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庆幸的是,舜是向导,这些人应该不会对向导做什么。现在更麻烦的是他自己,虽然目前这些人似乎没有要对他做什么的打算,但谁知道之后等着他的是什么呢?他摸上了自己的左手腕。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他想。虽然这样打算了,但是他现在大脑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上力气。他咬了咬舌尖,并试图通过回想事物来保持清醒。

 

 

他有限的记忆实在是没什么好回想的。这两天的经历反而是最丰富的。他突然想起朦胧之间听到的舜要他活下去的话语,某句话在他的内心激起了一片巨浪。

 

 

‘活下去。’他记得舜这样对他说,‘活下去,尽远。’

 

 

尽远。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名字。这会是他的名字吗?他颤抖着想,舜知道他的名字?舜认识他?他们是朋友吗?他心底升起一个他在认识舜以后不断出现也不断被否认的猜想,他认为它疯狂且不切实际,但内心深处却又可鄙地期望它是真的。我会是舜失踪的哨兵吗?

 

 

他一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这不过是他的错觉。他们俩的相容性十分高,这一点他在舜闯入公寓想要对他进行精神暗示时就知道了。舜对他产生吸引力只是一个不可避免并且令人尴尬的自然现象,这个猜想只是他被此影响而产生的误判。它之所以能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不过是因为它符合了他内心深处最卑劣的、不能为人所知的幻想和欲望。

 

 

与舜所知道的不同,他第一次见到舜并不是在那间公寓里。在更早的时候,他就见到了舜。在地下城的某一条拥挤的街道上,他和穿着宽大的风衣的舜擦肩而过。而在那会儿,他还以为舜只是个普通人,而非故意闯入此地的向导。想要不注意到舜实在是太难了,黑发青年和整个地下城都格格不入。这种不协调并非是衣着上面的,而是显现在舜的一举一动之间。哪怕舜只是不经意地在你的身边走过,你也会很快注意到他和这里是不同的。黑发青年像是天生生活在阳光之下,哪怕刻意混进不见天日的地下,也像是一道劈进黑暗中的亮丽光芒。他也许会看不见你,但你绝不会注意不到他。

 

 

街道的两边都摆满了摊子,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其中不乏地上的违禁品。他和舜都艰难地在人流中穿梭,舜从他身边经过,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前进,被人群挤着、推着越走越远。他回头,默默地看着那个穿着风衣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在那时,他未曾想到他们之后还会见面,会达成共识,会合作;他也未曾想到,对方的身上贴着数量众多的谎言,而谎言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真相。

 

 

但在第二次见面,舜提出他们俩个可以合作的时候,他直觉知道对方没有完全说真话。相信一个只见了两次面,而且不知道对方的话语有多少可信的人违背了他一向的生存准则。但是他说自己相信舜不会伤害他这句话是真的。他相信舜。黑发青年有着一双和阴险狡诈之辈不一样的眼睛,他也惊觉他们两个的眼神是如此的相似。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叫他相信舜。

 

 

为什么呢?他反反复复地拷问自己,怀疑这种不可理喻的信任的来源。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出于困境中太久,走投无路,于是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命运向他发出的信号?还是因为他们拥有相似的眼神?都说从眼睛就可以判断一个人不是吗?或者说,这是因为高相容度的哨兵向导之间本能的吸引呢?

 

 

不应该是本能。他对舜的欣赏和好感来源于舜本身。对方有着相当出色的个人能力——无论是向导的能力还是身为一个战士的素质,在地道里,他们遭遇了一队巡逻者的时候,他暗暗被舜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所震惊。这不是说他在之前认为舜是弱小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弱小绝不是这个来自于地上的青年的形容词。这个向导独自一人闯入陌生而危险的地下,在闯入公寓前躲避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追捕,而如果舜告诉他的是真的,他只会为对方的决绝而惊叹。

 

 

在双方都还还活着的时候,连接的断开会给双方都带来巨大的伤害;而如果是一方的死亡导致的连接断裂,留下来的那一方也将承受巨大的痛苦。当看到舜出手是如此的利落的时候,他的内心升起一股惶恐。你会选择死亡吗?他没有办法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如果最终发现你的哨兵已经死亡(而这很可能是现实),你会选择去死吗?

 

 

我在担心你会不会死。尽远没办法把此担忧说出口。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即使内心对对方有朦胧的好感(而这种好感的来源存在疑问),但如果死亡真的是对方的选择,他没有资格干涉。毕竟他只是个没有过去和记忆,才和对方认识几天的哨兵罢了。猜想永远不会是现实,他不可能是对方的哨兵。


先不说他在地下城里待了将近三年(还是两年半?),如果他是舜的哨兵,他就在舜的面前,他的信息素都暴露在舜的面前,舜怎么会认不出他呢?如果说,他说的是如果,如果他和舜曾经是已经结合的哨兵,两人思想相通、朝夕相处,同生共死,就算他蒙着面,舜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哨兵呢?而他即使失去了记忆,他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向导呢?

 


所以即使能够感觉到舜同样对自己有一定的欣赏和好感,他也没有把舜对他的欣赏和好感往某一方向划去。



 他这时又想起舜在他耳边说过的话语了。尽远。尽远。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名字,如果舜声音里的乞求和哀痛不是他在半昏迷时的错觉,那他曾经真的和舜关系匪浅,而他很有可能真的是舜失踪的哨兵,对不上的时间差可能是舜的又一个谎言。而他要做的只是想办法离开这个关押他的特制房间,找到舜,确认这一猜想的真实性,戳破他们俩之间存在的、可能是最后一个的谎言。

 

 

如果是真的,他是舜的哨兵,那么命运又一次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知道这个组织的真实面貌以后,他曾经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曾经和这个组织里的某一个向导是伴侣,而对方为了自身的理念抛弃了他。他知道自己有些转牛角尖,谁知道他曾经是否结合过,可是如果他未曾结合,那么如何解释像是有人特意为了保护他而严严实实垒起来的精神屏障?而他为何总是对自己另一端空荡荡的连接感到莫名的奇怪,像是本来不应该是这样,那一侧本来应该有事物存在。


如果舜是他的向导,他的伴侣并没有抛弃他这一认知并不能缓解他内心的糟糕。我没有认出他。他想到,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也不应该认不出自己向导。

 

 

我做了什么呀,他内心一片冰凉,我怎么能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让别人强行中断我们之间的连接?我怎么能让舜经历这些?我是他的哨兵啊,我怎么能在他遗留下来的精神屏障一直保护着我的时候,对他的痛苦一无所知呢?

 

 

我要见他。尽远心想。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去确认他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他小心翼翼将手放在背后,在墙面上摸索,试图找到那个隐藏着的通风口。突然照明灯闪了两下,刷的一下熄灭了。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尽远眨了眨眼。

 

 

然后他看见,自己脚边的某一块地板开始缓慢的移动,尽远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自己的姿势,注视着那一块地板一点一点被移开,然后一个熟悉的、蓝色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对方咧开一个笑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tbc



走进大队长的心里路程。

之后也会走进殿下的心里路程。

他们有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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