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感谢兔兔画的头像!(´∀`)♡
 

【舜远】此时一颗彗星路过

·架空短打,一发完,考试复习的怨念之作

·ooc

·我终于也有带bgm的这一天了:жаворонок

当稿子第三次被出版社打回来的时候,舜就知道自己恐怕要被带去白房子里问一回了。白房子原本不叫白房子,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给那个不能说的房间取了个这个外号,于是私下里传开了,谁都叫。连尽远这种组里面的成员都这么叫。

 

 

舜和尽远有过很多次不期而遇,而这是最尴尬的一次。以往他们偶然相遇的地方——什么街角的咖啡店、书店,亦或是城中央的公园里的小树林——要是一个个数起来活生生就是最烂俗的爱情片片段,赛科尔为此对他们俩大加嘲笑,尽远则回给他一个白眼。没几个人知道舜和尽远真正的关系,绝大部分人甚至都不认为这两个青年认识,这也是造成了这尴尬场面的原因之一,尽远和舜面对面在只有一盏灯的雪白房间里坐着,只不过一个是审问者,一个是被审问者。尽远夹着记录本和笔走进来的时候,听见开门声的舜也正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意外和尴尬都从双方眼里一闪而过。

 

 

这就是不问自己情人的姓名和身份的后果了。他们第一次交换姓名的场面与他们之前的偶然相遇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场面没有任何浪漫的元素,只有可以晃瞎眼的灯和阴森森的雪白墙壁。尽远把铁门一关,然后再往座位上一坐,他和舜又再次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舜翘着二郎腿往椅背上靠,尽远则在铁桌上打开记录本,身体前倾。

 

 

  然后尽远公事公办的开口了。他说,舜·欧德文同志,我是观察员尽远·斯诺克,请您配合我进行询问和调查。

 

 

  而舜顺从地回答道,好。年轻人说。他说他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理由他没说出来,因为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肯定藏着监听器,理由说出来太危险,将搭上不止他舜一个人,而是舜和尽远两个人的性命。

 

 

  因为舜·欧德文是尽远·斯诺克的爱人。爱人之间应当是没有欺骗和隐瞒存在的。但是这理由注定说不出口。爱是正常,爱是珍宝,爱是值得歌颂和追求的。但是有一种爱不是。发生在错误的人身上、错误的时间上的爱不是。而舜·欧德文和尽远·斯诺克两个人的社会身份刚刚好符合这个错误的概念,错误的性别、错误的身份以及有可能是错误的、但是两个人却并不这么认为的时代。

 

 

  总而言之,它只能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通过亲吻和抚摸交换,然后保持沉默,带到坟墓里面去。如果死后的世界真的存在,说不定两个人还有一起接受审判,接着下地狱。但是没关系。因为到那个时候整个天堂和地狱都会知道他们俩藏了一辈子的不可在人间诉说的关系。

 

 

当舜整个人完整无缺的从白房子里回来的时候,整栋楼的邻居们都对他投以敬佩的眼神。本来能从白房子回来就少见,而舜还没有被钉子钉腿,也没有被警棍打断手,更加少见了。住在舜左边公寓里的婶婶问舜的审问员是谁,舜回答说是一个叫做尽远·斯诺克的年轻人。婶婶恍然大悟。

 

 

“我记得他呀!”她摇晃着身子说道,“难怪您没事的就回来了!那可是个好孩子,我是他的小学老师!”

 

 

而这成为了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认识的借口。舜热情的邻居婶婶是尽远的小学老师。这认识的理由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照正常的发展,接下来应该是两个兴趣相投的年轻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密友,接着各找到了各喜欢的姑娘,两个人搬家做了一辈子好邻居,两家人的孩子从小在一起长大,两个男孩就是没有血缘的关系的兄弟,两个女孩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以后就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可是正如他们俩不正常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和第不知道多上次幽会一样,他们接下来的发展也相当的不正常。

 

 

  唯一与上述事件相同的就是他们最终确实成为了邻居,只不过这邻居可能会在夜晚打开门、翻过窗,迫使你大半夜和他在卧室里进行一场秘密的攻防战——虽然每次都以胡乱卷过被子在皱了的床上相拥入眠为战争结局。

 

 

  而舜,这个愤世嫉俗,曾经去过白房子,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自己不被通过的手稿的年轻人,终于愿意对现实的制度妥协。他拆掉不到这面墙,那就只能绕着走,但是完全绕着走舜又不服气,于是他又赌气似地拆了几块砖下来,沉甸甸地揣在兜里。

 

 

  这是尽远教给他的。一个一身棱角的年轻人不得不教会另一个高傲的年轻人收敛锋芒。

 

 

  和它合作吧。尽远在亲吻的空隙告诉他。谁又说合作不能表达你的想法呢?谁又说合作创造出来的东西不值一提呢?

 

 

  对于满怀着爱意和关怀的亲吻,舜也只能回以亲吻了。

 

 

  舜重新拿起笔,从那团早就冰冷的灰烬里翻出自己的残破的故事出来。他改动角色的配置,说好话的永远是主角,那些他想表达的坏话则让那些配角说去吧!他的思想仍然藏在文字里,藏在故事里,而正如尽远所言,谁又能指责、抨击说这不是艺术品呢?

 

 

  舜写啊写,写完了最后翻回来写扉页。

 

 

  他咬着笔杆想了想,流畅地签出尽远的名字。此书献给我最亲密的友人,尽远·斯诺克先生。他同时在内心补充,我的爱人。

 

 

  舜的故事因此顺利出版了。维鲁特同志拿到书之后花了两个小时翻完,然后冷笑着恭喜舜终于加入了他们御用文艺工作者的行列。

 

 

  最后一颗星星也落下来了。维鲁特讽刺地说道。

 

 

 少来。舜说道,能发光的才叫星星。无法说话的人怎么能叫星星。

 

 

  于是维鲁特举杯。

 

 

 那就恭喜一颗星星升起了。银发青年祝贺道。

 

 

 别祝这个。舜得寸进尺,指了指那边正弹着吉他唱着歌的尽远。祝我们俩以后再也分不开了吧。

 

 

  维鲁特于是望向对这场对话一无所知的尽远。尽远仍然弹着他的吉他。这位唱歌的人的喉咙继承自他乐团首席的母亲,而忧伤也一脉相传。

 

 

  舜第一次见到尽远的时候,尽远倒是没在唱歌——他在公园的小树林里拉小提琴。舜正拿着书在寒风中背诗呢,想着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跟他一样的疯子,大冷天在外面晃悠,于是他顺着琴声一路摸了过去,打湿了靴子和长外套。

 

 

  尽远见有人来了,放下琴弓,脸上一片通红,倒不是害羞而是实打实被冻的。

 

 

  您别停。舜连忙出声喊道,他一只手高举,晃了晃那本卷角了的诗集。我在背诗呢,介意我沾您的光,和着伴奏背吗?

 

 

  尽远迟疑地把琴弓重新搭了上去。再次拉动琴弓前,尽远礼貌地问舜背的是什么诗。

 

 

  舜弯着眼睛笑。还能是什么诗呀。他这样想,同时也这么回答。

 

 

  是情诗。

 

 

  最后他们接吻,两张冻得发白的冰冷嘴唇一贴,居然奇迹般地找出点温暖来。

 

 

  维鲁特的声音又把舜的思绪拉回来。

 

 

  以后的人会看不起我们的。维鲁特这样定论。

 

 

  舜耸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舜回答说。他想,如果我们作品能够教出指责我们的人,那么我们又有什么好指责、好看不起的呢?

 

 

  而这一刻,舜并不想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他丢下餐桌旁的维鲁特,走到钢琴旁扯掉了上面盖着的花布。尽远见此也停下了弹吉他的动作。

 

 

  一起来一首?舜问道。

 

 

  尽远点点头。好。他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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