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感谢兔兔画的头像!(´∀`)♡
 

【舜远】写在战争期间

·失败了的西方魔幻,来自 @弦鱼翻身 的点文,妹子我对不起你(土下座

·架空私设

 

 

传唱史诗的吟游诗人们不知道是他们尊敬的陛下和骑士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打了一架。

 

那时尽远不过是一个圣殿掌管下的骑士营里的练习生,舜还只是众皇子中的一员,被带着来选定自己的骑士。

 

被各种繁琐的流程以及话里藏机的对话弄得烦闷的舜找了个机会溜出大厅,为了躲避寻找他的人找到爬上了一座年久不使用的钟楼,等到前来寻找他的人走到别处去了后翻出窗去,双脚悬空坐在钟楼斜斜的顶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过去,没有被人寻到的舜孤零零地坐在钟楼顶上,用手指摩挲着房顶上剥落的石灰,不知名的鸟叫声偶尔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他一个人无聊的晃着脚,颇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直到有人打断他。

 

“你是谁?”来者跟他一般年纪,却大人似的板着一张脸,“赶快下来,那上面不能坐人的。”

 

舜饶有兴趣的向对方望去,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来。他问道:“你是骑士营的练习生?”

 

看着对方明显不打算下来的样子尽远有些着急,坐在钟楼顶上的孩子穿着绣有金色复杂花纹的黑色长袍,精致的打扮一看就是哪家贵族的孩子,要是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出了事可谁都担不起。他压下心中的焦虑,试图跟对方解释这一动作的危险性:“这座钟楼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很危险,你赶快下来。”

 

黑发的孩子坐着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尽远略带紧张的注视下慢吞吞的爬了下来。看见对方完好无缺的下来尽远松了口气,他上前几步,与对方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说:“我带你去大厅,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对方沉默不语似是默认,尽远再次上前几步。然后下一刻对方抽出了带在腰侧的佩刀。

 

舜注视这对方因为惊愕而睁大的琥珀色眸子,眼睛一眨不眨。

 

“打一架。”他说。

 

 

 

 

 

尽远醒来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他起身坐在床边,看见床头悬挂的蒲草包恍然记起自己现在是在精灵的领土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的处理过,草药的清凉感缓解了伤口处的疼痛。尽远揉了揉额角,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和舜小时候的事了。

 

“你醒了。”听见声音尽远转过头去,精灵族的祭司端着药碗走过来,将它放在床边的小藤桌上,她走动时裙角系着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尽远看着那碗表面还漂浮着不明药材的墨绿色液体选择沉默,然后在对方带有监督意味的目光下主动拿起碗将它喝了下去。

 

汤药是温热的,并不烫喉。尽远咽下最后一口药汁,整个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苦味。味道比它看上去要好,尽远心道,起码比大祭司偶尔心血来潮煮出来的东西要好的多。

 

他跟着银发的祭司走出木屋,在门口为对方拉起帘子。他的手臂无意间扫过悬挂在门檐上的简易风铃,碎瓦片碰撞发出声音。在远方的人类宫殿中,弥幽的房间里面开向花园的窗户上也悬挂着一个风铃,是用舜和他一次外出从海边带回给弥幽的贝壳串起来的,没有风的时候舜会用自学来的风魔法让它跳动,每当这时紫发女孩眼里满满都是欣喜。

 

他们当时因为政治原因被带到了南边的领土,在舜的要求下得到了一个靠海的房间。咸腥的海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有时还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烂气味。

 

“是那些魔物尸体的味道。”舜说。

 

舜继续说道:“这里的居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海了。”

 

尽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仔细地泡了带出来的茶,将茶杯送到对方手边。舜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尽远觉得,舜的眉头皱的好像没有那么深了。

 

在每个难以入睡的夜晚,他们避开仆人侍卫的视线,偷偷地溜到海边,踩在不平整的沙滩上。远离住所的沙滩另一端被高大的铁栏杆隔离开来,栏杆与四周的地面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禁咒。腐烂的气味就是从铁栏杆围着的地区传来。

 

舜经常会一言不发的看着那里,一脸凝重。在他们年幼的时候,甚至更早,在他们出生之前,一切的灾难就有了预兆。

 

想到远在大陆另一端的皇子,尽远的内心有些苦涩。

 

祭司很快又钻进了别的木屋,得到许可的尽远开始在精灵的营地里四处转悠寻找着弥幽。许是被打过招呼的缘故,他一路上遇见的精灵们并没有阻拦他随意走动的行为,只是一路上会收到来自四周的以好奇居多的目光。

 

尽远找到弥幽时,女孩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坪上,被几个精灵族的少女围在中间。精灵族的少女看们见尽远来了纷纷向他打招呼并起身离开,主动为他们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她们提起裙摆,轻快地小跑开像午后温和的一阵风,精灵族标志性的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女孩已经换上了精灵族的衣服,头上戴着藤制花环,身上穿着长至脚踝处裙角处悬挂着银铃铛的亚麻裙,鞋子也由布鞋换成了松软的凉鞋。尽远注意到女孩手上没有编完的花环,弥幽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窘迫,想要把花环藏起来,而后又不知道藏到那里去,最终还是把她未完成的作品放在腿上。

 

“她们刚刚在教我编花环,”弥幽解释道,“阿黄在吃饱了屋子里睡觉。”

 

女孩继续说道:“尽远哥哥,我想舜哥哥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楻国啊?”

 

尽远沉默。过了一会才回答这个问题。

 

“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他说得很慢,咬字很重,像是在许下承若。

 

 

 

 

从小到大,舜做过的恶作剧,闯过的祸从来没有少过,但这位皇子却又聪明狡猾得紧,每每做事都卡着度,让那些试图攻击他的人找不到把柄。再大一点,等到开始学习各种课程,修习魔法,舜的才能就越发在一干皇子中突出了。

 

对于他选了一个平民的孩子当做自己的骑士这件事,很多人乐见其成。能削弱他的势力一点是一点,他们在暗中想着。

 

而舜才不管这些。早逝的母亲,年幼的妹妹,诡秘的宫廷,他被自己和外人强迫着成长,在各方势力的交杂中给自己和身后护着的妹妹开辟一个相对稳定的成长空间。

 

他闲暇时喜欢在宫殿里乃至京城中乱逛,寻找没有人的冷僻角落。他曾经躲在遗弃在花园角落里被藤蔓缠绕的大理石雕像背后,寻找他的女仆提着裙角从雕像前方跑过;他也爬上内部全是尘埃,角落里结满蛛网的尖塔,寻找他的人群从他脚下走过。除了弥幽可以凭借亲人之间近似心灵感应的直觉找到他,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他从他的藏身之所找出来。

 

舜见识过父皇与叶迟阁下之间不能被外人道清的默契熟稔,若要他选择自己的骑士,他心想,最起码他的骑士要可以找到他。

 

那天他在尽远一片惊愕的目光下拔出刀,想着如果对方的身手还过得去的话,他就选他做他的骑士,舜·欧德文从来不相信巧合。

 

第二天他在队伍的最末端扫到了对方的身影,他走下台阶,站到对方面前。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发现有人来了低着头,穿着朴素但整洁的衣物。

 

“你的名字。”他说。

 

对方并没有抬头:“尽远·斯诺克。”

 

那是一个普通的姓氏,代表着对方平民的身份。不过舜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能和他成平手的同龄人不多。于是他抓住对方右手臂,将对方拉出伍,一直走到大厅最前方,站在几块白石制成的台阶下面。舜抬头直视着自己的父皇。

 

“我选他作为我的骑士。”舜说道。

 

“可这不符合规定!”一位穿着金边白袍的贵族高声嚷道,“他没有参与比试,只有比试中的优胜者才有资格成为皇子的骑士。”

 

舜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转过头去仰起下巴看着戴着冠冕的帝皇。

 

“皇子自有他的考量。”帝皇不容置疑地说道。

 

 

 

 

尽远向祭司辞行的时候对方并不意外。

 

“我以为你知道他的意思。”满头白发的祭司说道,她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棒,缓缓搅动着正放在火上煮的药汁。

 

尽远回答道:“可您也知道我一定会回去。”

 

祭司像是叹了口气:“记得和去弥幽告别。”

 

“我会的,”尽远垂下眼,向祭司鞠躬,“感谢您能照顾弥幽。”

 

虽说决定要向女孩告别,但是真的到弥幽面前尽远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无论如何,他要把女孩一个人留在陌生的族群中是既定的事实,尽远突然很害怕弥幽会问些什么。

 

弥幽并没有问些什么。她平静的坐在木椅上,安静到显得有些温顺。一本页脚有些发黄的书摊开放在她的腿上。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伸手抓住尽远的袖口,说:“走之前能和我讲些故事么?就说你和舜哥哥的,什么都行。”

 

她知道了。尽远看着弥幽没有波澜的紫色眼眸有些悲哀地想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们以为她不知道而已。他拉开凳子,坐在弥幽面前。

 

于是他仔细的在心里组织语言,从头开始讲起。

 

 

 

 

尽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选中成为某一皇子的骑士。尤其是这个皇子之前才和他打了一架。

 

他一开始并不想和男孩动手。黑发的男孩一看就是哪家贵族的少爷,他不想惹麻烦。然而对方越来越凌厉的攻势迫使他认真对待,而到了后来他就忘了对方是贵族这一事情。最后对方在他的左手臂上划了一道不出血的口子,他给对方肩膀上踢了一脚,谁也没吃亏,公平的很。

 

夜晚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尽远才又开始忐忑起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被他踢成一团堆在床角。他想起白天早晨听人说有京城的大人物来访,乘着高大橡木和坚硬金属拼成的马车,马车里面铺着舒适的羊毛毯。他们穿着用金丝绣花的衣服,佩剑上镶着宝石。

 

尽远有些害怕明天早晨营长就会带着男孩来找他的麻烦,心绪越来越乱,但又很快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之间想起今天遇见的男孩的刀上并没有镶什么宝石,那是一把看上去十分朴素的刀,但是却又十分锋利。

 

然后从第二天他被对方从队伍里拖出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不同了。

 

他跟随对方回到京城,住进城堡,跟随叶迟学习修行。然而在那段他们尚幼不能随意出入京城的时间里,尽远除了修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不知躲到哪里去的皇子殿下。

 

一开始总是找不到的。硕大的京城他并不熟悉,自己都会在里面迷路,更何况去找一个从小在这里长大并有意躲藏的人?随着出去找人的次数多了情况就好了些,慢慢的尽远对京城以及某位皇子的性格偏好都有了了解,找起人来就好了许多,然而尽远依然不能准确的照出舜的藏身之所,只能大概锁定一个范围,最终一无所获。

 

渐渐地,当他学会仿照舜的思维去思考的时候,一切似乎又不同了。

 

那天他披着灰色的斗篷,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角。他忽然想起过几天就是弥幽的生日,舜有可能会在找给弥幽的礼物。食物不方便保存携带,书籍反而大祭司那里更加丰富。那还剩些什么呢,尽远一边想着一边试探性的往城中某些角落寻去。他独自穿行在人群中间,小心地不碰撞到他人的同时在街边摊铺中寻找舜的身影。

 

尽远最后在街角一家并不起眼的店铺里找到了舜。他通过店铺对外的玻璃墙发现了舜的身影,于是跑过去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店内。店铺三面墙壁上都是高至天花板的橱柜,每一个格子里都满满当当的堆满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个大小不一的沙漏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荧荧的光芒。

 

舜手里挑着一根红色珊瑚串成的头绳。这种头绳不常见但也不贵重,大多数出现在贵族中母亲小小的奖励女儿的场合。

 

舜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挑选他中意的物品。尽远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跟他一起选择商品。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像是一对约好出来购物的朋友一样走进一个又一个的店铺,选择商品,交换自己的意见。中途舜还硬塞给尽远一把小刀。

 

然而神明知道舜今天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女仆和侍卫找不到人不得以拉上了尽远;而神明也许知道这是尽远第一次准确无疑的找到舜的所在地。

 

至于找人这种事,有了找得到一次就找得到两次。随着时间的推移,找舜·欧德文这件事对于尽远·斯诺克来说就不算是一件事了。

 

 

 

 

 

 

 

将弥幽送去精灵族是舜的主意。

 

魔物对人类领土的侵略越演越烈,魔物在人身上所造成的伤口无法用治愈魔法愈合,导致了大量伤亡的出现,而近几年各国突然爆发的自然灾难更是雪上加霜。在尽远带着弥幽离开之前,魔族的威胁已经逼近了京城附近。大量灾民涌入京城,然而人类同盟仍是一盘散沙,各方势力各自有各自打算。

 

尽远推开门时,发现房间内一片昏暗。

 

“殿下,为什么不点灯?”尽远一边问道,一边小心地走到桌前,在桌面上找到火柴,划起火,点燃蜡烛。做完这些后,他默默地退到墙角站定,身体挺直如一把枪。

 

舜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面色有些苍白,眉目间一片疲色。

 

尽远想起之前女仆向他说的话,皱着眉说道:“殿下,您应该休息一下。我听之前送餐的女仆说您的晚餐……”

 

舜随意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无事。”他支起身子看向桌上铺开的羊皮地图,思考着什么。尽远见他这番样子便心知他不可能听进自己的劝告了,便暗自琢磨着等会去跟厨房打个招呼,让他们做些晚上易消化的宵点送来。三色圆饼和甜果汤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我想把弥幽送去精灵族。”舜突然说道,没等尽远做出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人类不知道能否撑过去,我是说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拥有生命树庇护的精灵族领地便是这片大陆上最后的净土。”

 

舜打了个手势示意尽远接着听他说下去:“我的母亲来自于精灵族,我和弥幽都拥有一半的精灵血统。”他在尽远有些惊讶的目光下说下去,“精灵族会愿意收留弥幽,”他顿了顿,“尽远,我希望护送弥幽过去的人是你。”

 

“舜……!”尽远皱着眉喊道。这个任务怎么想怎么怪异,尽远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拒绝,“从京城到精灵族领地至少要一个月,这一个月……”

 

“不用担心我,”舜缓缓说道,语气不容拒绝,神色却缓和下来,“此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答应我尽远。”

 

舜继续说道,神态难得的脆弱:“你送她过去,如果一个月后……”

 

尽远把嘴唇抿成一条缝,垂下眼,不与舜对视。他们都明白舜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我答应你。”尽远最后说道,他再次做回尽职尽责的骑士,“这一个月还请殿下小心行事。”

 

 

 

 

尽远动身从精灵族回到京城时距离他离京已经过了一个月半。他护送弥幽来的路上不断遭遇阻拦,无论是疯狂生长的漫天草木还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魔物都拖延了他们的行程。尽远在途中不可避免的受了伤,而随行的护卫当中有人甚至丧命于途中。

 

他踏上回程前特意嘱咐了那些还在精灵族养伤的护卫“伤好了再走。”尽远说,“这是最起码的一点,另外不要和精灵族的人起冲突。”

 

祭司在他临行时送他一个装满草药的香囊,尽远满怀感激地接受。

 

独自返回的路上他为了节省时间尽可能的避免一切战斗,尽远一路上惴惴不安,夜晚更是不敢陷入深度睡眠,唯一能够起到安慰作用的大概是并没有京城落陷的消息传来,魔族的推进线似乎被压制再也无法向前。

 

尽远一路上断断续续的想起过去的事来——大多是他们再大了一点,被允许隐藏身份加入佣兵组织,领取任务在外行动的经历。

 

他们通常是两人独自行动,除非是情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加入佣兵队伍。在他们二人独自在野外进行任务的时候,夜晚通常是各睡一半轮换着守夜。

 

舜有着收集的癖好,每次外出必定要带回什么东西。无论是野兽的皮毛,珍贵的象牙,漂亮的宝石,记载着罕见魔法的羊皮纸,还是随处可见的彩色玻璃珠,已经不成形状的废铁片,在舜那里统统被一视同仁。

 

舜也给过他很多东西,从有用的到没用的。第一件是一把短刀,已经被尽远插在了不知道那头野兽的胸口上,被丢在野外没能找回来。

 

尽远当时有些遗憾,不小心给舜知道后第二天就送了把还没开刃的短刀过来。“不过就是一把刀,丢了我再送你便是。”舜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尽远忍住没有给他白眼。

 

有次舜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琥珀,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远路找手艺好的工匠打成了一枚精致的胸针。“给你了。”舜解释道,“下次宴会时戴上,衬你的瞳色。”

 

尽远本就不是在意这方面东西的性格,既然舜发话了他便每次在宴会时把它挂在自己白色的外袍上。尽远后来知道舜在上面下了个小小的防御法术。

尽远习惯性的穿大一些的外袍,介于他无论跟随舜出席什么样的晚宴都会在外袍下穿上贴身的软甲。舜偶尔会笑他过于拘谨,却也暗自里欣赏他这种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

 

“这才是孤选中的骑士。”舜有时打趣道,之后就不由分说的凑上去亲吻尽远的嘴角。

 

尽远自然地回应他。“一切为了殿下。”有时他这样回答对方,换来两人接下来更加激烈的亲吻。

 

尽远从来没有像回程中这样害怕过,无论是外出任务时生命垂危——那次任务在他左肩到背后留下了一道伤疤,还是魔族大军突然来袭,国内灾难陡然爆发,尽远也没有特别害怕过什么。

 

他的目标是坚定的。他会站在舜的背后,按照对方的旨意行动,遵守他洗礼受封那日跪在圣象下所立下的誓言。尽远·斯诺克跟随于舜·欧德文,一位优秀的皇子,而如今是一名年轻负责任的帝王。

 

当战争来临他站在了广大平民的立场上,怒斥部分贵族企图以平民的鲜血换取暂时的和平的做法。

 

“我们会胜利。”舜曾经在他面前说道,“上个百年的时候我的先祖曾经被这些魔物攻至京城脚下,最后他们依然守卫了自己的领土。所以我们也一样。”

 

尽远一直是这样相信的,直到舜给他下达送走弥幽的任务。

 

远离了京城将近三个月,他迫切的希望见到舜。

 

 

 

舜再次见到尽远的时候战事已经开始回缓。魔族的军队终于在京城附近受到压制,并且开始被人类逼退,人类开始逐步的收回失地,一切似乎和年轻的帝王亲临战场脱不了干系。

 

“你回来了。”舜说道,他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发丝中都是凝固的血污。

 

尽远不甚在意地走上前去:“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么?”

 

“太多了。”舜回答到。

 

“那就不要再给我护送人远离战场的任务了,殿下。”尽远说道,“我是您的骑士,理应和你共同进退。”

 

舜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借着四周没有人经过,舜主动凑过头去,两个人站在地平线上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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